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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月25日 星期三

或許,也或許,沒有或許

在中國,因為facebook的網站被封鎖,所以,我不再那麼經常地上facebook
在去年的11月12日,我翻牆上facebook時,因為收到了一些朋友留給我的訊息,所以就順便清理了一下我的訊息箱

然後,我發現了下面這封,從8月24日起,就躺在我那很不起眼的「其他收件匣」裡的一封來自陌生人的信......


我靜靜地細細地讀了這封信好幾次,好幾次......
感觸,很多......

可是,我只是很淡然地,在我的facebook塗鴉牆上留下了......
正在清FB信箱......
看到一封8/24從陌生人寄來的信:「您好!!我事周明珠老師的兒子!!之前為了幫媽媽查資料而恰巧看到您PO的文章!我媽媽看完很感動也希望能再跟您連絡~~她還有說一句話!!她說:一定是妳真的有天份她才會跟妳說要繼續堅持下去~~」

嗯......
我又要哭了.......
 ·  ·  ·  · 2011年11月12日 23:43
這封信給了我很大的觸動,可是,我最終還是沒有加周老師的兒子,也沒有回任何一字一句。
就像,我的手機中還一直存著周明珠老師的電話,卻再也沒有勇氣打一樣。

或許,周明珠老師會覺得我很絕情吧?!
連我自己也一直想不明白,當初我是怎麼堅定地想再回去學芭蕾的,又是怎麼辛苦地想跟周明珠老師連絡上的......
儘管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電話,打給她的時候,她已經記不得我了。
也並沒有影響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,也不曾動搖我對她的感念。

不聯絡。
其實,只是很簡單地覺得:我又再一次對不起她,所以沒有辦法再去面對她。

因為,我還是沒辦法堅持下去,我還是又再一次地離開了學芭蕾的路。

學芭蕾這兩年來,我得到過蓋瑞老師說「已經夠用功了」、瑞穗老師說「我的愛徒」、澤馨老師說「腳背真的很大」.......諸如此類被我珍藏在心底的稱讚,讓我相信我還是有學芭蕾的條件的。

但是,我始終沒有聽到溫老師稱讚過我什麼。

雖然我好像總表現得對溫老師很不敬,可是就如同芭蕾在我的人生中佔了很重大的一部分一樣,其實在我的心裡,溫老師跟周老師,都是很。重。要。的。人。

是會覺得有點小遺憾吧!
因為總是會希望被肯定呀!
(不是在人格或行事上,而是在學芭蕾的表現上,譬如說:「替昏妮的腿可以踢得比溫老師的身高還高」諸如此類的話~_~")

在離開的時候,我真的還蠻慶幸溫老師不曾表達對我有什麼期望,不曾肯定過我先天的條件或者後天的努力,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我繼續堅持下去之類的話。
所以,我不必為了像要堅守什麼承諾似地,在那個完全無法達成的環境下,去痛苦地掙扎努力。

或許,當初周明珠老師沒有對我說過那些她已經不記得的話,就不會有後來學成人芭蕾的TiFFanY
或許,當初那個TiFFanY沒有自傲地不想從小元老師的入門課開始,就不會遇到溫祖威老師
或許,當TiFFanY要離開那時,溫老師對她說:「替昏妮,我沒有討厭妳!妳留下來上現代課!」
或許,把芭蕾與老師的話看得很重的我,當時就會意氣用事地改變決定?!

然後
現在會變成怎樣的或許?
(無論如何,我想,都絕不會是變成寫現代筆記的替昏妮。哈哈哈~)

說實話,我現在很感謝,沒有這些或許.......

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

大年初一

或許是今年過年,寒雨不斷,天氣太冷,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......

每年的除夕,父親都會回深山裡的古厝及祠堂拜拜。
在祠堂點上兩根二十斤的大蠟燭,就這樣燒過一年。

後來,阿公阿嬤走了,伯叔們分了家,在家裡供上了祖先牌位,除夕便改在各家自己拜拜了。
但是,父親還是會在每年大年初一的一大早,在家裡的佛堂拜完後,回深山裡去拜拜。
儘管,母親與妹妹總是以「大年初一去拜墳墓不吉利」的理由勸阻,他還是堅持著,在每年的大年初一這樣做。

我知道,因為大年初一是阿嬷的生日!

於是,這幾年,都是我開車陪著他,兩個人一起回去。
二十斤的大蠟燭,對高大的我來說,並不是件輕鬆的工作。
因為從可以停車的地方到祠堂,還得爬上一段差不多十分鐘的狹陡山路。
一年一年過去,原本父親拎供品,我扛蠟燭,到後來,父親得在這段山路上停兩三次休息,等我來回跑上兩次......

今年的大年初一,我們在佛堂拜拜(同時幫阿嬤作忌)時,母親與妹妹以「才剛出院,天氣又這麼冷,不要去了!」來勸父親打消念頭。
妹妹說:「要盡孝,應該是在父母在的時候,而不是在他們都走了,才在做這些形式的東西!」

因為父親的聽力,在前兩年跌倒後已經受損。
大年初一清晨的佛堂裡,母親與妹妹提高嗓門的大聲勸說,聽起來很像在吵架......
父親一直安靜地坐著,臉上的表情很是遙遠,不曉得是聽不見,還是裝作聽不見......

我沒有說什麼,只是像試圖安慰父親似小聲地說:「我多燒些紙錢給阿嬤,阿嬤喜歡錢!」
已聽不太清楚的父親,這會兒是聽到了,因為他微笑了起來。

在我燒著紙錢的時候,聽著父親沉重且緩慢地下樓的腳步,充滿著無奈卻心酸的聲音,我知道,他很想回去......
我儘可能快地燒完紙錢,然後飛快地追下樓去,果然發現父親自己很喘地在偷偷準備供品,想自己開車上去。

來不及穿上厚外套,來不及穿襪子,我不知道能為父親做些什麼,但是我至少可以讓他不那麼孤單,是這樣想的,所以,就這樣搶下了車鑰匙載他上山......

車內的溫度是26度,可是車外的溫度從11度、10度一直到9度。
雖然二十斤的大蠟燭與紙錢,我昨天下午已經先開車載回去古厝放了。
但在這麼冷的雨天,那段父親可能會走不完的山路,還是讓我很擔心.....

雨,沒有停。
一直沒有停。

父親今年已經不怎麼爬得上那段山路了,扶著他在厚厚衣服下細細的手臂,仿佛我稍微使點力,就能把父親拎起來,我覺得雨水打進了我的眼睛裡。
我開玩笑地抱怨著雨水讓腐爛的落葉變得異常濕滑,還裝得自己好像要滑倒,所以扯慢了父親行進的速度,害父親不怎麼走得動......
因為我很怕好強的父親,會因為感覺到自己走不動而難過......

山上很冷。
真的很冷。
我相信,穿著暖暖的父親,也一定感到很冷。

燒紙錢的時候,我幫父親放了張小凳子,因為,每年,他都會在燒紙錢的時候,慢慢地一張張地燒。
以往,我都是默默地等在旁邊,把那段時間留給父親自己一人,他總是表情很哀傷地用我聽不到的聲音在喃喃自語,我不曉得他是在跟阿嬤說話?還是回憶他非常貧苦的年少?

雨大了起來。
我站在他的身後,默默地幫他折紙錢,略彎曲著上半身,想用我的身體幫他擋掉不斷落下的雨......

出乎意料的,父親今年似乎很趕,他幾乎像失去耐性似地,將一整捆紙錢就直接丟進化寶桶裡。
是因為父親看到我好像很急地一直在看手機(因為山上訊號很不好呀),所以以為我在趕時間嗎?
我感到很內疚.......

儘管冷雨已經淋濕我整個背,透濕了我的薄外套,毛衣......,我已經可以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發抖,卻還是一逕地裝得沒事地勸他說:「你慢慢燒啦!不用趕啦!」

父親像沒有聽見似地,並沒有放慢手的動作。
在燒完最後一綑的時候,父親站不起來,我用雙手去架起他,聽到他氣喘地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:「這樣,妳會感冒!」

在寫這這些文字的現在,我的眼睛也還是會很不爭氣地熱熱地......

我想,每年在父親身邊過的大年初一,都會是我未來永遠不會忘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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